查理九世 唐亚 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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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狂想曲_上

*时间线-地球刚刚启程

*李一一向导/精神体白兔,刘启哨兵/精神体灰狼

*summary:注意点,我要把我交给你了。

 

李一一和刘启是白塔遇到过的最难应付、最奇葩的一对。白塔不理解这位一级向导、紧急技术观察员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把后半辈子交给了一个二级哨兵、运载车驾驶员——还是个初级驾驶员。反正,在一个风雪蔽日的午后,在白塔登记处的饭香味中,要被晃吐了的向导、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似的被精神焕发的哨兵拽了进去,浑浑噩噩地在临时结合书上签了字。

 

“你们可想好了,虽然不是永久结合,但是这五个月里,你们必须像已经结合的哨兵向导一样相互信赖完成使命,”玻璃后正在忙着往一大沓文件上盖章的小哥头也不抬地凑近麦克风,“两位都是地面部队人员,结合之后意味着今后的任务要一起出,如果真的开了战……”

 

他把“一个也剩不下的话后果也要自负”吞了回去。地球启程仅仅是一百多个小时前的事情,被滔天洪水吓破了胆的幸存者们正忙着享受太阳最后的余温,对活着的渴求超越了一切权利或金钱带来的欲望,除非脑子进了水,否则没有人愿意在这时候停下发展的脚步、任由自相残杀赋予这命途多舛的文明至少十年的倒退。

 

后世的历史学家不约而同地评价这个绝望与希望并存的时代为“短暂、脆弱却颇具特质、令人心动的阶段”。

 

正是在这个年代,年轻的小伙子遇上了令他心动的人。先是和他混好哥们关系;再是大半夜跑到人家办公室开黑,挥之不去的哨兵信息素熏得一屋子向导程序员头疼了好几天,上头一个劲地催技术开发进度;然后是以辅导妹妹作业为由带回家,惹得还没分化的懵懂小姑娘心里的荤段子像是滚滚长江奔流不绝;最终赶在四月十四号拿个酒心巧克力把他弄得晕晕乎乎,扔出来了黄金年代的洋玩意:“今天是世界表白日,被表白的人不能拒绝,即使是做挂名情侣也得做五个月……”

 

李一一很想质疑人类的进化趋势,凭什么哨兵极度敏感的五感对于酒味免疫;他更想质疑几十年前的人类大脑,究竟是什么促使他们想出来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

 

三分之一的模拟屏投映着万米高空采集到的图像,剩下的三分之二日复一日放着背景音乐节奏热血的“流浪地球”计划宣传片。三层玻璃也挡不住甬道里扯着横幅游行示威的人们歇斯底里的喊声——他们的胳膊上都别着黑布,想必是失去至亲后心理防线崩溃——那阵势越来越大,队伍走远了,喊声却还像是刚才一样响,像是要冲上万米高空一探究竟,看看那三分之一的蓝天是否正是如他们所想的一样虚假,希冀着凭这样的妄想洗净自己“动乱分子”的名号、万古流芳。

 

李一一就在这样的极度混乱之中拖着极度混沌的脑子批判了刘启极度不理智的要求。批判过后,这位以理性和效率著称的一级向导第二次做了背叛自身计划的决定:“哦,有这么个传统啊……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什么不知道?行,不就五个月吗,有什么不行?”

 

哦,值得一提的是,他第一次做出背叛理智的决定也是在极其混乱的环境之中。那天他被调去检修科三自动评分系统,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与轮胎急转扬起的雪花之中,剪影朦胧的能源运载车不仅冲破了雪雾,还冲向了玻璃,而玻璃这边的正是李一一。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毛毛躁躁的准驾驶员认定这位棕色卷发的白嫩码农在他的刺激之下深深意识到人间险恶、吓丢了魂,所以正义凛然地走到他面前,清清嗓子,来了个响当当的自我介绍,说得好像他是炸了拦路星星的英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像是年久不好用的CPU温度似的直线上升。

 

所谓不打不相识,所谓让人类保持理智永远是一种奢求。当驾驶员低声骂着操作系统跳下车时、当浓郁的哨兵素穿透了一切直逼他的嗅觉时,李观察员迅速感到了后颈腺体井喷一样释放向导素的燥热,于是他就在这样不合时宜的煞风景环境中背叛了自己,并且决定把自己、顶级的工作能力甚至生命交给那个叫刘启的不靠谱哨兵。

 

所以登记窗口前才有了这样的一幕:刘启靠着墙吹着口哨,李一一与他一样桀骜,只不过是表现在了凌厉的眼神和翻飞的手指上。他盯着代码,喃喃道:“注意点,我要把自己交给你了。”


刘启知道他这话是说给谁听的。李一一不善言辞,唯独一行行代码简洁又犀利;这人脸皮还薄,好面子。脚边的兔子仰头看着灰狼,后者只是轻轻地扫了扫尾巴,被兔子轻盈地躲了过去。


虽然结果很荒诞,但是他给了自己一个很理智的理由:从生理状况上看,他们的适配度为百分之九十,高适配度意味着精神链接更容易被建立、意味着信任的培养会无比迅速。

 

“啥意思?喜欢就得了,哪来的那么多破事。”刘启总是这么怼他。伦理纲常或职责使命在此刻看来不过就是社会和高层领导们编造的理由罢了,虽然他是它的产物、刘启也是,或者说哨兵向导进化出现的本身就是它的产物。

 

只是李一一怎么也没想到,高适配度的最明显表现通俗一点讲就是俩人真的看对了眼、看红了脸。

 

-

 

登记处的小哥怎么也想不到那天接待的唯一一对情侣在申请结合后不到五个小时就摊上了外勤,而且还是如同被他吞回的后半句那样危险的外勤:他们赶上了地球发动机启动后的第一场叛乱。流民们被飞船派谣言煽动,坚信自己抽到签的亲友并非似领导们宣传的那样幸运,觉得上了去地下城的电梯也不过是换一种方式送死。

 

白塔作为UEG的下属部门,派出了作为进化产物的哨兵向导奔赴前线或是扰乱后方,倒是得到了高层的称赞。可是被派出去的人们就没那么幸运了。当初,他们还是“小兔崽子”和“小狼崽子”的时候,教官口中“视死如归”的心态就已经胜似思想钢印,打在了他们的心里;而现在,洗脑式培训的血淋淋的非人之处暴露无遗——小伙子们揣着一腔热血与激动的心昂首走向了电梯,身后是无数双亲友噙着泪水的眼睛,与对手森然的敌意,而自己却不知奔赴的洪流是多么汹涌。

 

九死一生。对方的阵势比人们想象中强了太多,核心技术外泄、重型武器买卖,捏着结合证明的程序员和驾驶员不得不接受这一切。一只脚踏出电梯门,另一只脚也必须迈出去,除非你有足够的本事对抗这群忠心不二的昔日战友。

 

地下城里的幸运儿们心照不宣:这场新人类与旧人性的博弈就这样拉开了序幕。拉开大幕的人群中,有刘启和李一一的身影。

 

“白塔知道战争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李一一按了三下通讯器,调到私人频段,“你知不知道上边是怎么打起来的?”

 

无论是初识之时还是现在,当责任的重担压在了他身上时,所有的儿女情长都会自动转化为斗志和理智。即使你们费劲拍出来的的证件照明天就要出现在早间新闻的结合情况栏上——那也仅仅意味着踏上前线时,你可以完完全全把自己交托给别人,没有后顾之忧。

 

刘启站在最前排,脚边卧着一只毛色灰得发紫发亮的狼。那狼昂起头轻轻地嗥了一声。

 

“有人要拆了发动机呗。”感谢密闭的头盔,李一一怀里兔子的耳边并未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但两只长长的耳朵动了动,李一一也跟着眨了眨眼。

 

刘启后颈忽然阵阵发热,小时候的生理课学过,那是结合向导请求建立精神链接的信号。他刚刚做完深呼吸,尝试着放松下来敞开潜意识的大门,李一一精神世界里的场景便汹涌而至,占据了刘启的全部思维,惹得他一阵头痛,而那标记也更热了些,扯动着他敏感的心,令他十分不习惯;所以连他的精神体也正迫切等待着熟悉的白噪音或向导素的淡淡香味带来片刻的休息。

 

他不知道李一一这些信息是从何而来——他再厉害也不可能进得去白塔或UEG的高层内网,可这些极端敏感的画面真真切切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毫无征兆地,将这位新婚燕尔的小伙子所有的热情与喜悦冻成了紧促的危机感和短暂的迷茫。

 

潜意识是一片雪白的冰原。李一一就稳稳地踏在冰面上,像无数梦里那样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每走一步,他那颗心脏都像是告别了超负荷运转的困局、得到了片刻的休息。而随着李一一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身后的冰原也变了模样:发动机熄灭、地表塌陷、采石机和高架桥失去了支撑,整个地下城将陷入一片火海;紧张的气氛就如同一个肥皂水中产生的气泡,已然不甘心于藏在地壳下方。人们甚至不需要打个窟窿,它都会冒出来;人们划亮一根火柴,腾然而起的火舌就会在几秒钟之内点燃几百平方千米的面积,接下来,白茫茫的天地间就只剩下烧焦的残渣和安逸的死寂。

 

“这是上头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刘启瞪着冰原上绽开的火海,恨恨地想着,正是这个决定逼得他失去了妈妈又送走了爸爸。

 

“这是上头在当今时代唯一的选择。”李一一当然听得见刘启内心的呐喊。他闭上眼,调出了记忆深处的UN五常签字文件的扫描版本,五张薄薄的纸依稀透出印泥晕开的红色痕迹与正后方橙黄色火焰的斑驳光影。

 

人们本可以忍受黑暗——那么这场战争便不会发生——如果他们未曾见过光明。可是,文明只是对本能的掩饰,有人的地方必定会有江湖,大江大湖水势涛涛。承载着人类残存理智的抽签计划被这样的大潮孕育出来,那一只只伸向启明星的手直指人性欲望,于是公平的黎明少了预告,自然连到来也不会到来。

 

没有谁仅仅为了在漫漫人生路的尽头用自己的酒杯喝上一杯蜂蜜水,就心甘情愿给它题上脏话,然后心平气和带着它躺进棺材。上头给每个人发了个“杯子”,唯一的区别是白水或蜂蜜水——刻着生存与死亡的签全都是通向地下城的钥匙,人手一把,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需要乘坐的无人机号码。那些可怜的无人机目送着飞行员们将死里逃生的人们送向诺亚方舟,自己带着这天大的阴谋载着倒霉鬼坠毁在了山间,炸出成吨的石头,作为生命的最后凝结,送给重聚变发动机。

 

所以,韩朵朵手里历史书的编者才能冠冕堂皇地站在道德制高点,说什么“最伟大的计划、最绝对的公平,不让利益先行、不容权贵偷生”。

 

人总是在灰色中寻找光明,却不知道光明是他们亲手毁灭的。到头来,当他们在风雪中试图点上一盏摇曳的烛火时,还要反过来将毁灭光明的人连同灰色本身一起咒骂。

 

那些拉起了横幅的人无非是两类:一是对太阳有着超乎常人的信心,对阳光的热爱与怀念也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二是有亲友成了“伟大决断”的牺牲品,他们满怀期望地拿着抽签结果、藏着掖着,等着心底的人们走出电梯口,可最终等到的不过就是全球广播读讣告的冷冰冰机械音:“很抱歉,他们遇上的灾难是不可控的,我们也做出了深刻的反思,空难、交通事故和电梯故障的概率将会在半年内降下零点五个百分点……”

 

现在,叛军的到来与队伍的逐渐壮大便是这一“伟大决断”背后利益链的最终结果。顽固飞船派成了流民,却歪打正着地逃过了一劫,这群看到了黑暗面的可怜虫们义无反顾地化作一瓢水,浇进反叛的大海。

 

“对他们而言,以暴制暴是最好的办法。”

 

这是李一一从容又熟练地结束他们的第一次精神链接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TBC

今天也是想要心心手手评论的一天qwq


其实这篇上个月就写好了,只不过这么久以来一直没回家,又没带U盘,今天趁着病假的机会回来看看,结果哟嚯居然写了这么多字?!赶紧校对改稿……(好吧其实一言以蔽之就是我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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